主题: 【文字】皇狼之祭 周五 24 八月 2012, 03:53 | |
| N年前写的故事,大概是……第一篇吧? 皇狼的设定放上来了,于是正好上这篇~~ 如果有BUG请不要在意,那是正常现象(?) - 正文在此:
在卡亚洲寒冷北方那无垠的北皇森林里,生活着一群高傲的皇狼。北方的蛮荒森林是皇狼的天下。在那里,狼群可以自由自在地奔跑、捕猎、玩耍,永远自由自在,和同伴在一起。
雷洛就是这骄傲种群的一员。他属于北皇森林里一个很小的皇狼族群,只有五个成员。族群的首领诺是雷洛的父亲,一条优秀的皇狼,浑身深灰,鼻子上呈夜的黑色,两只淡黄色的狼眼仿佛倾泻的月光,满身战痕,左眼的伤疤尤其触目惊心。而他的儿子雷洛,除了没有战痕,其余的和他一模一样。
已经是深秋了,寒风中孤寂的气息潺潺流动,不禁给北皇森林带来几丝凄凉。但狼群并不凄凉。雷洛在树木之间奔跑,他今天愉快得要命、兴奋得要命。
因为今夜是月圆。
狼族都有这传统,在每年月亮最大最圆最亮的夜晚,同一地区的狼群就会集结在一起,集结在当地最大最高的圆石祭台上,一起仰望满月而嗥。传统,年年如此,今年当然也不例外。狼族最盛大的节日——月祭,就在今晚。
雷洛跑着跑着,想到以前月祭的盛况,他开心地蹲坐在落叶上,对着祭台的方向长长嗥着。紧接着,森林四处响起了不安分的小皇狼的声音。
月光皎洁如水,一泻千里,均匀地铺洒在森林中的每一个角落,尤其把和满月一样圆的祭台映照得宝石般闪耀。祭台是一块突起的圆形巨岩,巨岩临近顶端的地方,有一圈狼爪刻的符形。没谁知道这些符形的含义,只知道在这块巨石被作为祭台的那一天起,这些上古的文字就被深深烙印在了上面。
雷洛已经十二岁了,他参加过九次月祭。他知道,每次,王都会在祭台上放上最近捕获的猎物,有时是鹿,有时是野猪,这是献给月神的祭品。月祭的仪式完成之后,狼群便一哄而上吃掉祭品,再回到祭台之下,长嗥,一直嗥到天明。
但是,有些时候,圆台上没有祭品。那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今天,祭台上,没有祭品。
几条强壮的狼走近,把一条瘦弱不堪的狼扔上祭台。王一步一顿走上圆台,每一根狼毛都闪烁着白银般的光。
圆台上的狼,雷洛曾听父亲提起过。他是个十足的叛徒。两年前,落入猎人陷阱的他,为免遭被杀戮的痛苦,竟俯首于人。去年的夏天,他带领猎人来到森林,来到狼群经常集结的地方。狼群活捉了他,杀死了猎人,却失去了一个同伴的生命,雷洛认为这太不值了。
现在,一年的苦役之后,这个叛徒被带到这里,祭台之上。
皇狼没有驱逐同类的刑罚,犯了大罪的狼只有一个归宿——在月祭之夜,在古老的圆石祭台上,代替猎物,成为月神的祭品。
王站在罪狼身边,仰头对着满月,长长嗥鸣。雷洛听出来了,所有狼也都听出来了,王的嗥音充满了对背叛的愤怒,对屈生的嘲笑,对阵亡同伴的悲哀,以及,最基本的,对月神的崇敬。
随着王的嗥鸣,上百条从北皇森林四面八方集结而来的皇狼齐声嗥叫起来。凄凉的狼嗥载着冰阴的月光,回荡在森林之上。
王正嗥在兴头,突然猛地一收,闪电般一缩身,尖牙直刺罪狼的咽喉。王的咆哮,罪狼的惨鸣,群狼的嗥叫,混合成一阵阵可怕的颤音。
当罪狼的血凝固之时,他的惊恐的眼也凝固了最后一个画面——群狼扑上,将自己撕成碎片。
“爸爸,为什么我们要杀死同类?”雷洛和所有小狼一样,不安分,好奇。
“他们是罪狼,背叛了同伴。”诺简单地回答。
背叛,雷洛明白了,罪就是背叛,背叛就是罪,这就对了,足够了。永远不要背叛。
那年冬天,雷洛在前一天没吃完的猎物附近,看到了一条小灰狼。那是一条郊狼,长相和皇狼无异,只是小得可怜,刚及雷洛的肩膀。郊狼吓得半死,哆嗦着准备即将到来的恶战。好在雷洛并无心引起争端,他友好的行为终于使紧张的郊狼平静了下来。
很快,这一对新朋友就已经开始在广袤的森林中奔跑。好奇之心再次驱使雷洛问道:“你是哪个族群的?”
郊狼听着,突然停下来,仰望苍白惨淡的长天,空寂地长嗥一声,接着孤独地消失在森林深处。
这是雷洛第一次遇到孤狼,也注定是最后一次。
“爸爸,什么是孤狼?”郊狼的嗥音久久回荡在长天之下,挥之不去。
“孤狼是被狼群驱逐的,永生无法回到族群。”诺回答地照例简单。
“为什么要驱逐他们?”
“他们是罪狼,背叛了同伴。”
雷洛迷迷糊糊明白了,背叛是罪过,会被驱逐。可是,背叛同伴的罪狼不是应该被杀死吗,为什么又会被驱逐?
“驱逐是其他狼群的规矩,我们是皇狼,没有驱逐的刑罚。”
“为什么不驱逐呢?”
诺叹了口气,缓缓回答:“皇狼,视同伴为生命。背叛同伴是最可怕的罪行。然而,就算是最可怕的罪行,我们也不会将他驱逐。同伴很重要啊,不可舍弃,就连罪狼也不例外。”
“不驱逐,就杀了他?”
“嗯,是啊。死在神圣的祭台上,月神会洗净他的罪过,他会死得安心,比驱逐安心。”
雷洛听完,坐在地上,鼻子指着苍天,长长嗥着,嗥着深深的不解、孤独和莫名的感伤。
视同伴为生命,是恋群吧。为什么皇狼就不能像其他狼一样,独自在森林里生活下去呢?
雷洛去尝试了。暮冬初春,他离开族群外出游荡了五六天。他想找到独立的意义,却饿个半死。不过,他却了解到了孤狼的生命旅途。孤狼只有饿死。的确,作为祭品会比饿死安心。
回到族群时,诺把儿子狠狠教训了一顿。雷洛不反抗,也不委屈,他只呆呆盯着郊狼消失的方向。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新朋友的归宿。
北方森林的春和夏过得很快,雷洛还没来得及从孤独的沉思中回过神来,秋归了。
虽然雷洛并不知道皇狼依赖同伴的缘由,但是,当他站在祭台前,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同类时,他不得不承认心底一丝没有源头的愉悦和欣慰。
今年没有需要处死的同伴,狼群享受了一场鹿宴。
暮冬初春,雷洛不安分的心再次跃动起来。他溜出族群,作为一条孤独的皇狼在森林里游荡几天。诺照例狠狠教训了他。可雷洛只是游荡,于谁无害,诺也不想再去理会儿子了。
这几年的月祭,又陆陆续续处死了几条投奔人类或别族的叛徒。混着皇狼群的嗥音,雷洛不禁脊背一阵阵冰凉。是诺寒冰般的目光正死死注视着自己。自己只不过是每年特定那几天出去体验孤独而已,不会出什么事的。能出什么事?
每年雷洛迈出族群地界的时候,他就开始思考:自己为什么要年复一年重复着流浪?只是为了感受孤独吗?不对,应该有个更好的理由。
这时,他便想起了父亲多年前的言语。“皇狼,视同伴为生命。”原来,自己的流浪的目的,是为了证明皇狼也能单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。
雷洛想着自己崇高的使命,没留意脚下的深坑。一声树枝折裂的惨叫无情打破了雷洛的美梦,生生把他扯回现实之中。
是陷阱。雷洛的本能立即把他拉进恐惧的深渊。他咆哮着、嗥鸣着,一声又一声。但这一切都是徒劳。他流浪得太远了,远到了皇狼群没有涉足的地方。
雷洛绝望了。他一圈圈在井底转着,走累了就坐下惨嗥,嗥累了又卧在阴森的干草败枝上,仰望和满月一样圆的上空。陷阱太深了,雷洛没有逃出去的希望。
他饿极了,越来越久地卧下望着上空。他不知道他被困了多久,茂密的粗枝遮掩了天空的颜色。
他感到孤独。他终于知道了,自己每年离开族群只谈得上冒险,真正的孤独不是皇狼所能够承受的。皇狼的心是为同伴而生的,不是为自己。
雷洛快要被孤独的浪潮所吞没。井口突然出现两个人的投影。雷洛猛然感到欣慰,这欣慰和看到同伴时的感受竟是如此的相似。他不由自主,甚至想与他们为伍。
“是条皇狼。”人对同伴说。
“乖乖,瞧他个儿多大。”另一个人回应。
“把他弄出来。”
说着,两人掏出一条带套的绳,慢慢放入井中。雷洛安静着,看绳套在自己身上系紧。几个奇怪的透明小管子不知从哪冒出来,站在雷洛肩上背上。雷洛惊叫一声,他条件反射地吼叫,但只吼到一半,他两腿一软,栽倒在井底。
那两个人类把雷洛拉出陷阱。
“他真大,真漂亮。”一个人赞叹道,他是一个外地来此的生物学家。
“是啊,毛皮真漂亮。”另一个人是本地的猎人。
生物学家从背包里拿出一些仪器。他抽了血,记录,最后,他把无线电发射器安装在狼身上。生物学家小心翼翼地把狼放在地上,叫上猎人一起离开了。
“这年头,捕皇狼太不容易了。”猎人的声音在远处响起。
“当然不容易,从来不容易。皇狼一来就是一群,一个掉下去了,其他的就会救他起来,你怎么捕。皇狼群生活在森林深处,你永远也别想找到他们。”生物学家激动地作着解释。
“太可惜了,皇狼皮多好,刚才那只就很漂亮。”猎人懊悔着低头自言自语。
“给我听着,你。那皇狼是我的研究对象,休想打他的主意。我永远都不会把无线电接收器给你!”生物学家坚决地说完,与猎人一起笑了起来。他们越走越远,笑声最终消失。
他们忘了问一句:这条狼的同伴在哪里?
雷洛一醒来,立即箭一般钻进密林,朝族群的方向奔去。他太害怕了,害怕地忘了时间、忘了酸痛,甚至忘了仔细嗅嗅那两个人类留下的气味。
他冲回族群,吓得要死。不知为什么,他总感觉有谁在暗处看着自己,但周围什么也没有,除了树。本能是不会撒谎的,但他确实什么也没找到,也没闻到任何陌生的气味。
此后几年,雷洛再也没有离开族群了。没有谁知道为什么,除了他自己。诺也不想多问,他只简单地认为儿子已经领悟了皇狼群居的意义。其实,也没必要多问,只要雷洛回来,就足够了。
雷洛终于又回到了多年前,自己生命最初十二年的生活。他在辽阔寒冷的北皇森林里自由自在地奔跑、捕猎、玩耍,永远自由自在,和同伴在一起。
生物学家曾经许诺过:自己永远也不会让猎人找到皇狼群。可惜,他没能信守自己的诺言。
冬天,在狼群最饥饿的时候,他进山考察,就再也没有回来。
人们在一棵虬须树旁找到了他。准确地说,是找到了他的尸骨。地上掉落的仪器显示出他逃亡的路线。他一直从北皇湖边跑到七百多米外的这棵虬须树下。这棵树大概是他当时能找到的最容易攀爬的树木了,但可惜,他没能爬上去。他倒在离树干不到一米的地方,一只手绝望地直直伸向树根,而另一只手,还紧紧握着皇狼的无线电接收器。他至死都保护着它,不愿它落入猎人手中。
可惜,猎人还是拿到它了。
“狼是极其凶恶危险的动物,他们不仅杀害家畜,他们还会吃人!如果放任他们不管,他们迟早会吃光这座村子,杀死所有人!”猎人举起猎枪对村民宣告,“让我去森林里,我会杀掉那些恶狼,为民除害!”
村民欢送了猎人,人人都开始称赞这位将来的英雄。
生物学家是被狼吃掉的,这点猎人是对的。但他还是对村民撒了谎:吃掉生物学家的是正迁往别处的郊狼,而自己进山的目的,却是猎杀皇狼。
罪恶的枪声在北皇森林深处响起。
最先被盯上的雷洛的族群。第一天的交锋就让他们痛失两位同伴。可怕的猎人仿佛知道什么时间,狼会出现在什么地点。无论他们逃到哪里,猎人的子弹总会追到哪里。
猎人开心至极。他涉足于皇狼生活的腹地,往哪儿走都能遇上狼,每天的收获都不下两条。不足一星期,猎人的小货车上就堆满了皮毛靓丽的皇狼的尸体。猎人开着车到镇上卖狼皮去了,总算给了狼群喘息的机会。
狼群茫然了。从前的每一次屠杀这不仅有猎人,还跟有一条堕落的皇狼。但是这一次,猎人是孤身一人。没有皇狼的带领,他是怎么找到狼群的,这对狼群来说,无疑是个谜。
雷洛尤其茫然,不仅茫然,还害怕。几年前坠入陷阱的回忆重新展开在他的脑海之中。他想起了那两个人类,但他早已遗忘了他们的气味。
猎人回来后,第一个盯上的,还是雷洛的族群。逃命途中,大家冲散了,雷洛躲进一丛极其隐蔽的败枝中。极其隐蔽,就连最狡猾的猎狗都无法洞察他的踪迹。但是,枪声还是在他耳边响起。
是冲他来的!雷洛彻底明晰了:猎人有能力跟踪他,自己逃到哪里,就会把死亡带到哪里。
现在族群中只剩下诺和雷洛。对于陷阱的事,雷洛绝口不提。如果狼群知道了那件事,自己一定会成为下一场月祭的祭品。他不怕死,狼都不怕死,他怕猎人在月祭的时候追踪到狼群的祭台……但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,错在陷阱、生物学家、饥饿的郊狼,还有猎人。
一个雪夜里,雷洛和父亲小心翼翼地在厚软的积雪上奔逃着,悄无声息。脚印很快就被新雪填平,不留下两条狼的一丝痕迹。就是最精明的人和猎狗也无法找到他们的行踪。
森林里没有一丝风的声音,安静得就像满月的光芒。两条狼在雪地里蹒跚前行,树叶和舞雪遮掩着他们的身影。
一只白色的枪口搭在不远处的岩石上方,对准着两条毫不知情的狼。
枪响,震落树枝的积雪,惊散飞鸟。
诺倒在雷洛的身旁,血红的液体洒落在四周,散发着恐惧的味道。诺被击中了左眼,血和伤痕一起画出子弹的形状。
父亲的死令雷洛悲痛欲绝。他更加确信了,当年生物学家一定在自己身上装上了一个有跟踪能力的仪器,这才致使猎人如此总是施“恩惠”于他。诺,作为一个族群的首领,警戒无论如何高于雷洛。但为什么诺死了,而雷洛没有?
只有一个解释:猎人要留下雷洛。他知道皇狼有群居的习性,失去同伴的雷洛肯定会去加入另一个族群,那样的话,他又可以故伎重演。
但是,猎人错了,他选错狼了。他把雷洛当成普通的皇狼了,他当然不会知道,雷洛曾经经历过孤独的训练。
猎人跟踪雷洛已经有一周了。这一周里,猎人没有遇到一条狼,除了雷洛。雷洛正扛着背离同伴的恐惧,把猎人引出了皇狼的生活地。
好在猎人不会知道雷洛的意图。他恼火极了,跟着无线电接收器上的图像,却一直没遇到狼群,连个狼影子都没瞧见。好几次,猎人举起枪想杀了雷洛,但他转念一想,还是舍不得眼前这棵活的摇钱树。他跟着雷洛越走越远,一直走到一座隐蔽的山崖边上。
猎人从没有到过这里,他自然也不会知道山崖的存在。而雷洛则曾把这里当作独立生存的训练场,他对这里了如指掌。
雷洛隐隐约约感到,自己同猎人的生死决战已经拉开了帷幕,而战场就在这块小山崖上。
今夜是月圆。
月光皎洁如水,倾泻在银色的山崖上。雷洛坐在山崖顶端,仰望满月,一阵一阵长长的嗥着,嗥尽他的罪恶、孤苦、凄惨和悲凉。嗥着,他仿佛听见了远在故乡的同伴的声音。今晚是月祭,狼群在祭台旁,同样悲哀长嗥……
猎人带着猎枪寻来了。他听着雷洛的嗥鸣,也听着狼群的声音。他听见了,狼群的声音在很远很远的地方,在很远很远的森林深处。刹那间,猎人明白了,眼前这条狡猾的皇狼,并没有把他带入狼群,而是一步步将他引出了狼群的生活地。
被耍的愤怒一瞬间焚烧了猎人的心田,他举起枪对准已经失去用处的路标,扣动了扳机。
一条狼的剪影消失在地平线。
猎人迈着失落的步子走过去,站在倒地的皇狼面前,准备拾起他的战利品。但一阵可怕的战栗,他停住了——他清清楚楚地看到,狼的眼睛,正死死盯着自己,恐怖、疯狂的眼神。狼没死,其实刚才那一枪根本没有打中狼!这一切都是狼的阴谋!
当猎人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,已经晚了……
只听一阵树枝折断的裂响,猎人脚下的岩松不堪重负,被折断了。猎人忽地一声掉入脚下隐匿的万丈深渊。很久很久才听到松枝落入谷底的声音。
雷洛成功了。他欣慰地坐起来,却发现怎么也站不起来了。他赶忙检查后腿,没有受伤,那怎么……猛地,他的目光落在尾巴上——那条粗壮的狼尾上,赫然一只手,人手,猎人的手!
猎人竟没有坠入深渊。在那生死攸关的瞬间,他一扬手抓住了雷洛的尾巴!
雷洛又惊又气,忙一收身,尖牙直指猎人的手。但他立即触电般的定住。悬空着仅靠一只手支持身体的猎人,稳稳地举起猎枪,对准了自己的头。雷洛明白,敏捷得能够在一霎那看清形势并做出自救行为的猎人,肯定也有能力在扑咬的一霎那开枪射穿自己;猎人也明白,如果自己开枪,自己立即会失去靠山,直直砸向深渊。
无论谁的行动,都会让双方付出生命的代价。
于是谁也不行动,安静地犹如月光。
遥远的皇狼群的嗥声驾着如水的月光,传向很远很远的地方。在这座满月的银色光辉的笼罩下的小山崖上,雷洛和猎人静止着,听着悠长的狼嗥的声音。
雷洛虽心在狼群的嗥鸣之中游荡,但他的眼仍死死瞪着猎人和黑洞洞的枪口。他看到猎人的脚在空中小心而缓慢地移动着。他在找落脚点!他想靠自己的力量站稳在山崖上!一旦他找到,他便不再需要眼前这个危险的救命稻草了,他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!
一阵阴森的凉风掠过山崖。雷洛惊恐地发现,猎人的脚已经不再移动了,猎人的手指正在慢慢弯曲。凉风像闪电洞穿了雷洛的脑海,他猛然间明晰了自己该做的选择……
超越了狼扑击的速度,雷洛一跃而起,伴着刺耳的枪声,他重重撞在猎人头上。猎人惨叫着,手脚同时离开了救命的山岩。
雷洛忍着左眼上的剧痛,在空中艰苦地扭头。他满意地看着猎人在他的猛击之下脱离了崖壁,向暗无底的深渊下沉……
雷洛最后一眼仰望完美的满月。父亲的话只对了一半,自己没有死在圆石祭台上,却同样死得安心,作为一条孤狼,作为一个叛徒,死得很安心。
他对着满月长嗥着,享受着狼嗥中流逝的生命。
月光皎洁如水,倾泻在这条幸福安详的皇狼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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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wingwolf 驴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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